空氣靜得落針可聞,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李凝月身上,她潔白的額頭上漸漸浮起汗意。
如芒刺背的滋味想必很難受。
她閉上眼,深呼吸站出來跪下,「臣女罪該萬死,後面那首詩的確是找人代筆了,可是前面那首確實是臣女自己做的,求陛下娘娘明察。」
能看出來她也很茫然,為什麼上輩子受盡稱讚的兩首詩,這輩子念出來,確實完全不同的結果。
浮雪收到我的暗示,朗聲道「父皇母后,她都這樣說了,那就給她個機會證明自己吧,當初她做下《釵頭鳳》這首震撼天下有情人的詞,父皇是在大殿上誇獎過她的,若是今日不給她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,只怕今日之事傳了出去,百姓會質疑父皇看人的目光。」
此話一出,若是李凝月做不出好詩來,那可就是欺君之罪了。
欺君,那可是殺頭的死罪。
李凝月膝蓋一軟,顫顫巍巍地跪伏在地上,汗水蔓延。
「三公主說的有道理,陛下還是給李凝月一個自證清白的機會吧。」皇后察言觀色,看出陛下心情煩躁,自己主動給下台階。
「嗯。」
浮雪一向嬌蠻,眾人都是知道她熱情似火的本性,是以在浮雪站出來說出「那李家姐姐就以風花雪月四個字作詩吧。」也無人反駁什麼。
陛下和皇后看浮雪的目光帶着讚賞。
風花雪月四意向是進書塾夫子教作詩的第一課,是最簡單不過的意象,便是三歲孩童也能創作上兩句。
眾人心知肚明浮雪這樣是在給李凝月台階下,也是在給陛下保全面子,避免民間流傳出陛下識人不清的閑言碎語來。
這分明是再簡單不過的了,李凝月卻好像是喪失了說話的能力一樣,嘴唇發白顫抖,卻怎麼也吐不出一句話來。
「風……總有人間一兩風……雪,雪……」
我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,居高臨下地睥睨跪在中間的李凝月,端起宮內新釀的酒,慢慢地品嘗。
也不知為何,今日的酒,格外香醇。
時間一分一秒過去,我都喝完三杯果酒了,李凝月還在那裡雪雪雪地結巴,都快哭出來了。
陛下忍無可忍,抓起桌子上的杯盞,恨恨地摔在了李凝月的頭上,李凝月額頭被砸出血,立馬倒地暈了。
這個時候裝暈是最好的辦法,她倒是還沒蠢死。
陛下氣得罵都懶得罵!甩袖憤怒地離開了!
皇后娘娘怒道「好好的一個上巳節,讓這個騙子這樣毀了!什麼第一才女!簡直就是一個笑話!李凝月真是好大的膽子,竟然敢將本宮和陛下一起欺瞞!來人,將她打入刑部大牢!沒有本宮和陛下的手諭不準放她離開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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